当美国的特斯拉、SpaceX创始人Elon Musk,和亚马逊、蓝色起源的创始人Jeff
Bezos为送游客去太空旅行而忙得热火朝天时,俄罗斯有位投资大鳄却想着如何借助最顶尖的天文望远镜寻找地球以外的智慧生命,并斥资1亿美元联手霍金和扎克伯格资助寻找外星人的项目。
他就是尤里·米尔纳(Yuri Milner),全球投资基金DST
Global的创始人和掌舵人。出生在莫斯科犹太人家庭的他,呱呱坠地那年刚好遇上苏联宇航员尤里·加加林(Yuri
Gagarin)成功环绕地球飞行一周,父母因而将其取名为尤里。而他似乎也注定了与天文物理结缘。
年轻时,他就读于俄罗斯国立大学,主攻理论物理。毕业后,他成了苏联国家科学院的一名物理研究员,但这份工作他没坚持几年就放弃了,后来他曾回忆说自己“不够聪明”。
离开后的他做起了生意,因从美国倒卖电脑而赚取了第一桶金。但父亲觉得他干这一行并非那么理想,于是动用自己的关系将尤里送到美国沃顿商学院念MBA。
之后他在美国做了几年投资,刚好遇上一股以互联网产业引领的投资热潮,那是上世纪90年代末,纳斯达克综合指数涨幅高达250%多,eBay,
Amazon等热门股上涨了数十倍。
对机会敏感的他,当时创办了一家名为NetBridge的风投基金,在俄罗斯寻找模仿美国互联网公司的投资标的。据说他们那时还买了“俄罗斯版eBay和Amazon”,即Molotok与24×7网站。
只是好景不长,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灭,Netbridge不得不与俄罗斯最大的电邮服务商Port.ru合并,共同成立Digital Sky
Technologies(DST)。此后,DST又分离成全球投资基金DST Global和mail.ru。
在mail.ru赴伦敦上市的2010年,腾讯以3亿美元入股DST,并达成战略合作。据马化腾(微博)当时的表态,“DST团队聚集了一批欧美投行背景的人才,他们擅长国际互联网投资,动作快、开价高、眼光准。”
但在那个时间节点,DST对于硅谷投资大佬而言,还相当陌生,尤里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他似乎受幸运之神的眷顾,尤其是2011年,他投资Facebook的戏剧性故事一直为大家所津津乐道。也是在那之后,他在硅谷的投资一发不可收拾,还瞄上了中国,印度,欧洲的一大波明星级企业。
仅仅六年,DST
Global在各个赛道拿下了数十家估值超10亿美元的公司。电商领域的阿里、京东、Flipkart及欧洲最大的时尚电商Zalando;社交领域的Facebook、Twitter和Snapchat;出行领域错失了Uber之后,加码中国的滴滴和印度的Ola;金融科技领域投资了美英P2P平台Lending
Club和Funding Circle等。
他个人也会关注早期项目,投资了国内余凯创办的地平线机器人项目、香港互联网金融公司WeLab、印度医疗信息服务商Practo、欧洲旅行搜索预订平台GoEuro等公司。
尤里及其团队投资时通常出高价却不要决策权。当然,这可能也跟DST Global投资后期阶段密不可分(CB
Insights数据显示,他们投资D轮或D轮之后的项目占比超53%),因为那时很多公司已有强大的董事会。
所以,与其强制加入董事会,不如相信管理团队。虽然DST Global被很多人认为是被动的投资者,与Marc
Andreessen创办的极其重视投后服务的A16Z截然相反,但尤里会定期拜访全球所投公司的创始人,也会根据自己的全球经验为他们提供建议,偶尔也会牵牵线,拿他们投资的小米来讲,小米现在的CFO此前是DST的合伙人,小米开拓印度市场与Flipkart的合作据说也是尤里背后在牵线。
尤里虽然天生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但似乎在交朋友上很有一套,能赢得他人的信任。他的关系网络遍布全球各国,这样一来,他筛选项目时做背景调查也会容易很多。
近日,中国科学院天文台与尤里发起的“突破计划”(Breakthrough
Initiatives)合作签约,想利用全球最尖端的天文望远镜寻找地球以外的智慧生命。是的,他就想弄明白地球上有没有外星人。
那么,当我们凝望星空时,有没有可能其他星球上也有个人在上面看着地球上的我们呢?尤里·米尔纳接受腾讯科技和腾讯科学专访,分享了他脑海中想象的宇宙。
以下是专访尤里·米尔纳内容整理:
1. “突破计划”的想法从何而来?
所有这些计划的核心是关于宇宙生命的,这或许是人类数千年来思考过的最大问题,但直到现在才有了能够回答这些问题的相关技术。假如宇宙中不仅存在其它生命,并且是智慧生命。像我们一样的智慧生命也会发展科学技术,它们也会利用射电望远镜发现电磁波,因此它们也可能发现我们。
因为物理定律在宇宙中是普适的,并不只限于我们地球,电磁波通讯是最我们用的手机就是利用了电磁波通讯。现在我们建设了巨大的望远镜,能够看到遥远的距离,并且非常灵敏,如果有人在火星上打手机,我们的射电望远镜就能够发现。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计划“突破倾听”(“Breakthrough Listen”) (2015年发起),利用了美国绿岸射电望远镜(Green Bank
Telescope),和澳大利亚帕克斯望远镜(Parkes
Telescope)更远地深入宇宙中去捕捉任何无线电波和激光信号。本次我们则想与中国的世界最大望远镜(FAST:500米口径)进行合作,交换观测计划、探测方法和探测数据,包括快速共享新探测信号以便后随观测和数据分析。
通过全世界的努力,我们设想在未来10到20年内看是否能找到智慧生命存在的蛛丝马迹。
为什么我们现在比之前更乐观了呢?
因为现在我们有科学证据表明,宇宙中存在大量像我们地球一样的行星。像我们一样的行星意味着,行星的质量和体积和我们地球类似,表面能够维持液态水的存在,离其母恒星既不能太远,又不能太近,这一区域称为恒星的“宜居带”。
就在五年之前,我们还不知道能有多少这样的星球存在。仅就银河系来讲,现在的估算数据是200亿颗—300亿亿颗,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宇宙已存在了约140亿年,地球上生命诞生才30亿到40亿年,因此,许多其它星球有比我们地球还要长的时间演化出生命。这样看来,宇宙中存在其它生命的可能性很大,因此我们启动了“突破倾听”计划。
2. 在技术层面,我们还需突破哪些难点以加速智慧生命的寻找进程?
我们谈论的都是智慧生命!既然是智慧生命,那么就意味着他们会发展科技,也会泄露出科技文明的迹象。
在太空中,有两种通讯形式:
第一种是电磁波。智慧生命也会用电磁波进行太空通讯,我们可以探测它们使用的电磁波。同样,它们也可以探测到我们使用的电磁波,例如我们会使用雷达探测飞机,其中大部分能量发射到太空中,只有飞机反射的一小部分能量被我们探测到。
因此,智慧外星生命就有可能探测到我们使用的雷达波。离地球50光年的智慧外星生命就能探测到我们50年前发射的雷达波。同理,我们也能用相同的方式探测到它们的电磁波信息。
第二种是利用热辐射,如果我们利用越来越多的能量,最终,我们甚至能够利用整颗太阳发出的能量(戴森球),那么我们就会以红外线的形式散发出越来越多的热辐射。我们现在利用的太阳能只是照射到地球上的一小部分。比如,如果宇宙有一支比我们古老10亿年的文明,那么或许已经利用了它们太阳的所有能量,我们就能够探测到它们发出的强烈红外辐射。
如果智慧生命也有它们的“摄星计划”,也使用强激光把探测器加速到20%的光速,那么我们就有可能探测到激光信号。
3. 若我们率先实施“摄星计划”,会不会增加人类被发现的风险?
我们早已在做增加风险的许多事情了,比如发展科技。假若不想被发现,那么就必须停止使用科技,像手机、雷达、激光等这些技术,但现在回头,已为时已晚。
4. 假若真的发现了来自外星文明的信号,你会怎么做?
我们首先会开个发布会(笑)。
5. 你认为外星人会友善吗?
不知道,但我认为它们离我们非常遥远,无需太担心。如果只是交换信息,而不直接接触的话,没有太大危险。“突破计划”就是希望将来人类可以在宇宙中发送信息,甚至在星系之间进行超远距离通信。
6. 您创办了全球人脑研究院,投资了国内的公司地平线机器人,您本人对人工智能的未来发展怎么看?
我认为,人工智能发展分三个阶段。第一,人类智能;第二,人类智能和人工智能并存;第三,人工智能主导的世界。但我相信本世纪还不会发展到人工智能主宰我们那一步。
所以,我们会生活在人类智能和人工智能长期共存的那个阶段。人脑会变得越来越聪明,比如在人脑植入芯片,人能更快速地学习。但问题来了,未来机器到底会不会有情感?如果有,什么时候能走到那一步?
对此,我现在也不知道答案。如果真的发展到了那个阶段,人类应该也有能力去适应。因为从我们进化历史来讲,我们总是在适应环境的变化发展,我们进行发明创造,影响自然,但反过来又去适应我们所创造的这个环境。